你内卷吗？你被内卷吗？今年政府工作报告再提“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”，谁在内卷？如何破卷？

　　你内卷吗？

　　你被内卷吗?

　　你的内卷有意义吗？

　　灵魂三连问后

　　我们和代表委员们

　　一起聊聊内卷

　　2024年7月，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首次提出，防止“内卷式”恶性竞争。

　　2024年12月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进一步明确，综合整治“内卷式”竞争，不到半年时间“防止”升格为“整治”，可见其迫切性。

　　2025年政府工作报告，再次重申“综合整治‘内卷式’竞争”。这背后，以企业低水平价格战和低利润经营为主要特征的“内卷”现象，在多个行业愈演愈烈。

　　什么是“内卷”？

　　Deepseek还给我举了个例子——

　　企业不断降低价格，来抢占市场份额，结果产品质量下降了，损害整个行业的利益，这是内卷。企业通过创新提高产品质量，赢得市场份额，还推动了行业进步，这是竞争。

　　全国政协委员、上海来伊份股份有限公司总裁郁瑞芬感触颇深，今年她带来了一份关于“规范电商垄断经营行为，促进消费商业生态健康发展”的建议。

　　“消费商业生态系统中，各环节相互依存，当前，电商垄断经营行为正严重破坏消费商业生态平衡，零售业和餐饮服务业尤为突出。电商网购平台、外卖平台凭借低价策略排挤线下实体，影响产业链各环节，导致线上线下深陷价格内卷。”

　　最终传导到消费者，大家并不是买到了“价廉物美”的商品，相反质量下降了、甚至很容易踩坑。电商领域，各种所谓“全网最低价”“仅退款”的“红利”背后，假冒伪劣、傍名牌的明显变多，9.9元包邮的“牛肉干”里没有牛肉；康师傅到货以后变成了“康帅博”…与此同时，商家、工厂利润一再被挤榨，叫苦连天。

　　再以光伏行业为例，如今在欧洲，光伏组件甚至会被拿去做花园围栏，因为太阳能电池板的价格甚至不如木栅栏。这背后，是中国光伏企业拼命“卷”，“卷”到产能严重过剩，“卷”到价格跌到十几年前的1/10，“卷”到连龙头企业都集体亏损……中国光伏行业协会统计数据显示，去年121家上市光伏企业中，多达39家净利润亏损，占到近三分之一。

　　这样的“内卷”，没有受益方，所有入局者都陷入了“努力却毫无意义”的困境中。

　　谁在“内卷”？

　　内卷愈演愈烈，损害的是全行业利益。

　　全国政协委员、金杜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张毅，工作中接触大量企业，也常与企业家、经济学家沟通，常常听到大家对行业“内卷”的痛心疾首，不想“卷”却又不得不“卷”的无可奈何。

　　张毅说，我国工业门类齐全，产业链供应链优势明显。但一些产业链的链主企业不是向上打开空间、把发展红利分配给链上企业，而是向下“卷”链上企业。“链上企业因为市场地位不平等，面对这种情况，往往无能为力，只能接受，比如链主企业要求链上企业降价，不降价就换供应商。供应链企业就只能降价。这不利于整个行业、产业的可持续发展。”调研中还发现，不仅是链主企业，很多在行业里占据主导地位的龙头企业也带头“卷”鼓励“卷”，比如有的电商平台以“唯低价”作为销售手段，为了阻击甚至压垮对手，要求入驻商户“血拼”价格，甚至不惜“赔本赚吆喝”，陷入“不卷价格就卷铺盖”的境地，大打价格战、疯狂比销量、花式“卷营销”……

　　更让人担忧的是，这样的卷还不止在市场端。

　　全国人大代表、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田轩发现，一些地方政府为追求GDP指标，在招商引资中常陷入“土地出让金返还80%”“税收全返”等逐底竞争。“有的地方为抢抓风口，不切实际到处‘跟跑’，导致产业同质化问题突出；有的为招商引资，使尽浑身解数‘给资金’，提供不切实际的优惠补贴……部分行业内卷式竞争，背后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个别地方推波助澜。”

　　他强调，政府工作报告提出“反内卷”，实际上是通过制度性改革打破低效竞争格局，推动市场从“规模扩张”转向“质量升级”。

　　如何“破卷”？

　　破“卷”势在必行。尤其要破除“卷是合理”的传统观念。

　　代表委员们都认为，破解“内卷”困局，不能只靠市场一方，更需要多方协同，甚至重构竞争优势。

　　张毅强调，首先要拿起法律武器，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”的内卷式竞争，常以打压同行为根本，根据法律规定，可以由市场监管部门进行综合整治，检察机关也应针对重大问题进行检察公益诉讼，以案说法，有利于培育整个社会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。

　　在首场“部长通道”上，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局长罗文就明确表态，“针对平台滥用仅退款规则，造成商户货款两空的突出问题，将督促平台明确规则的适用范围和具体情形，保障商户正当权益；针对平台实施自动跟价、全网最低价规则，造成内卷式竞争的突出问题，将督促平台规范促销行为，保障商户自主经营权。”

　　张毅还建议，完善以信用为基础的制度性建设，完善信用评级制度，将经认定的违法“内卷式”竞争纳入信用评级必要信息，与政府支持、招投标、发债、金融机构和资本市场融资等挂钩，让企业“不能卷、不愿卷、也不敢卷”。

　　田轩特别提到了政府角色的规范，“有所为有所不为”，遏制行政干预扭曲。比如报告提出调整地方考核指标，将政策焦点从规模扩张转向创新质量，使地方政府从“市场参与者”回归“规则维护者”的角色。

　　“反内卷并非反对竞争，而是推动竞争从价格竞争转向技术突围。政府通过税收优惠、研发补贴等政策工具，激励企业投入创新。比如新能源汽车行业过去依赖价格补贴争夺市场，现在强调发展智能网联汽车、人工智能终端等新质生产力，这要求企业在统一大市场中通过技术差异化建立核心竞争力，而非依赖地方保护形成的短期优势。”

　　营造更好营商环境、持续优化涉企服务，同样是整治“内卷式”竞争的题中之义。

　　没有赢家的厮杀注定是悲剧

　　不产生增量的竞争也毫无意义

　　虽然我们每个人

　　或多或少都在卷与被卷

　　但还是期待在这些对话和建议中

　　厘清内卷的底层逻辑

　　找到破“卷”的针对性办法

　　各方共同努力

　　引导市场向更加健康有序的方向发展

　　通过创新和技术进步来赢得竞争优势

　　最终——

　　让我们每个人都不再内卷和内耗

　　工作，可以很美好

　　生活，理应更美好